——6月1日,儿童节,我没有去学校,在家里陪妹妹。妈妈说我没有妹妹,明明就有一个孙妹妹,她为什么看不到?
——6月15日,爸爸丢了工作,每天在家喝酒,与妈妈吵架,还打哥哥,但没有打我。
——6月28日,爸爸失踪了,妈妈说不需要报警。
——7月6日,哥哥摔下楼梯,摔破了脑袋,流了很多血,妈妈说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11月5日,爸爸妈妈哥哥都不见了,但是家里多了很多人,他们喜欢藏起来,我每天跟他们玩捉迷藏,很开心。
……
万苏伦搓了搓胳膊,“我寒毛都起来了。”
乔逆何尝不是,日记的每一句都很童真质朴,却细思极恐。
何田田说:“你们刚才遇到的女鬼,会不会就是这个周淼淼?”
“年龄对不上吧。”乔逆思忖。
何田田指指申星染,“他与李家儿子的年龄也对不上,照片里看,十年前,李家儿子只有十三四岁。”
申星染:“那不是我。”
何田田拿过相框,“照片很模糊,但中间这个小男孩的眉心,有一颗痣。”
申星染撇撇嘴,被迫接受这个设定。
乔逆:“这么说,鬼也是可以长大的?”
何田田:“我觉得视情况而定,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没有成长。”
“这些人为什么会聚在一个房子里?”
“这个周淼淼一家是搬进来的,在搬进来之前,就有‘孙妹妹’,也就是上一任房主,或者上上一任。”何田田说,“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乔逆蹙眉沉思,整理现今的线索。
严禛说他上一任房主姓李,李家一家就埋在小树林里,而申星染是李家的一员,但他变成鬼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且会长大。
在李家之前,还有周、钱、孙三家?
乔逆:“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何田田:“也许挖了申星染的坟,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申星染面无表情,“挖吧挖吧。”
王苏伦怯怯地问:“真的要晚上挖?晚上鬼岂不是更多?”
何田田摩拳擦掌,兴致盎然:“躺平吧,天黑了,它来了。”
王苏伦倒在沙发上,泪流成河。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声音:“大家休息一小时再录制。”
王苏伦立即蹦跶起来,从节目组设计的剧情中解脱,神清气爽。
导演又说:“注意不要破坏别墅环境。”
这休息的一小时,显然是节目组给嘉宾做心理缓冲的,总不能一直让嘉宾神经紧绷,万一真吓出个好歹来,他们赔不起。
乔逆却没有放松,用手机给严禛发信息:在哪里?
严禛:楼上。
乔逆:你下来。
严禛:你上来。
乔逆:你是真的严禛吗?
严禛没再回。
乔逆心头咯噔一下,问跟拍,“你看到严禛了吗?”
跟拍仍在尽职尽职地拍摄,这“休息”的片刻可以作为节目后期的花絮,可看性也是很强的,他诚实地摇头:“没有。”
乔逆提起桃木剑,壮着胆子上楼。跟拍笑道:“你这剑暂时可以放下了。”
“不可以。”乔逆说。录制暂停,但他们人还在这栋别墅里,就算有些鬼是工作人员假扮的,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撞鬼?
在鬼片里,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才是开场。
跟拍见乔逆一脸严肃,不由得好笑,这世上哪有鬼——“啊?!”
前方正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血衣女鬼飘过。
镜头抖了抖,乔逆的腿也抖了抖,他扶住楼梯扶手,桃木剑护在身前,“你、你看到了吧?”
跟拍迅速镇定:“吓我一跳,肯定是工作人员假扮的,我见得多了。”
“你确定?”
“……确定。”
乔逆壮起胆子继续往上走,至三楼,越发小心翼翼,低着嗓子喊:“严先生?”
“这里。”小茶厅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乔逆乐颠颠跑过去,严禛果然在里面喝茶。他对跟拍说:“抱歉,暂时可以不要拍吗?”
跟拍还能说啥,退了出去。
严禛示意乔逆将耳麦摘下来,乔逆心领神会,这是不想被节目组收音他们的谈话。
乔逆摘下耳麦坐严禛对面,周围肯定还有摄像头,导演组可以看到他们在这里,但没关系,能跟严禛相见、独处,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严禛问:“吓坏了?”
乔逆点头,“还好你来了。”
严禛给他倒了一杯茶,轻笑:“这么相信我?”
“不相信你相信谁?”
这话严禛爱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