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想说,难道你不也是一样龌龊吗?又凭什么说得高高在上,仿佛有多清高。这句话终究没开口。
男人的表情坦坦荡荡,看不出任何差错。他笑,笑意温柔,人畜无害:“和他们比起来,至少,我光明磊落。”
鬼使神差地,她再次去看那幅巨大的广告牌,上面的男人目光慈祥,指点江山的气势。可魏知珩将那些肮脏的东西告诉她,令她无法再去直视。于是默不作声,这和她都无关。
突然,一个服务生匆匆忙忙地走来,弯腰瞧了瞧两人,十分惊喜地告诉了一个好消息:“您好,打扰一下。先生、小姐,我们店今天做开店十年的活动,赠送纯金的小动物雕塑。”
面前,服务生捧着一枚沉甸甸的金色玩偶,文鸢听着他有些气喘吁吁,想来是跑了好长一路送来,说话也磕磕巴巴。
玩偶没被如愿接过,空气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两人的目光同时瞧向她,瞧得人头皮发麻。
她看着那纯金招财猫,忍不住叹了口气。
魏知珩出声:“是不喜欢?”
“不是。”文鸢接过,没想为难服务生。
是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活动赠送,他们就算吃一百顿饭也抵不上这枚金猫的价值。这是魏知珩送给她的礼物。
为什么?
是为了,哄她开心吗。
金色的小猫静静躺在她掌心,冰凉的触感一路延伸至心口,可她并不觉得凉,只是有种淡淡的涩。
以前过生日妈妈送过她一个用陶瓷做成的招财猫,小小的,胖胖的,没有这么沉,就摆在床头。那是奖励她乖乖听话的礼物,即便她说过很多遍不需要礼物,可妈妈仍旧执意地花钱买下那枚她再橱窗里看了许久也没舍得花钱的小招财猫。
妈妈说,这是捡来的。
可她明明也看见了花钱的票。
那似乎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她已经快要遗忘。也许,那枚她小心翼翼珍藏的招财猫最后丢在了哪一个被仇家追杀,四处躲避奔波换房子的置物箱中,她再也没找到过。
文鸢摸着这枚昂贵的礼物,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魏知珩接电话后,守在门口的保镖少了一个。
魏知珩端着酒杯喝了一小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问她喜不喜欢。
其实,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算昂贵对不对?他不说,却也清楚,文鸢能明白。可鬼使神差,魏知珩并不想戳破这层谎言。一个幼稚无趣,突然而起的念头,竟也值得他花心思撒谎。
本还想逗一逗她的心思,在看见女人逐渐湿润的眼框时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是哪里还不满意?
“文鸢。”魏知珩抬手替她擦了溢出来的眼泪,好笑地捏了下脸,“至于么?”
“太贵了。”文鸢捏着东西,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懊恼自己为什么突然在他面前暴露软肋。
夕阳快要消失,恰好落了一身,魏知珩沐浴在阳光的余温之下,说出的话也同样柔情:“对于你,任何价位的东西都不算昂贵。”
文鸢静静地与他对视,魏知珩不闪不躲,那强烈的占有情欲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